周末漫步小镇街头,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带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竹具旁,等候有人前来买筲箕、箢篼、背篼、箩筐。见到爷孙俩的我触景生情,仿佛蔑刀在父亲手里挥舞,七十年代的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些年里,蔑刀是我家的宝贝,在父亲手里闪动:先上坡砍竹子,然
2020-12-25 310
今天给母亲聊天,聊起老家的二姨一家感慨颇多。
二姨和二姨夫父都快七十了,一家人憨厚朴实。由于儿子两口子经常吵架打架,连累二老,最后被儿媳恶言赶走。他们不想麻烦女儿就在市里租房子寻个活干。真是人老凄凉!
在我的印象里二姨父胖胖的,永远是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。性格乐观说话爽快!还特别疼我。小时候经常开着拖拉机来我们家帮忙,犁地,浇水,收庄稼。只要农忙他都来帮忙,他虽然身体胖,但干活利索,特别能吃苦耐劳。二姨父和父亲面包特别能聊得来,每每干完活,晚上母亲炒几个菜,院子里支起方桌哥俩儿就是一斤白酒,夏夜里谈笑风声!
想起二姨父一家现状不胜唏嘘。对于二姨父,我还有件小事一直惴惴不安!
二姨父身体偏胖伴有三高,年轻时没少干重活,老了心脏也不好。那年夏天母亲电话给我说,二姨父想托我买点雪菊。之前小舅回乡给他带了一些雪菊礼包盒他喝完感觉不错,想再喝一些。因为雪菊是这边的特产,我就抽时间去了我们当地茶叶批发市场,转了几家挑选了一些品相好的,包装好给邮回去了。地址写的是我们家的,想着家里收到后,顺便再给二姨父送过去。一个星期左右父亲便告诉我收到了。由于正逢麦季农忙,一耽搁两个多月过去了。一天母亲电话打过来说‘’你寄给二姨父的雪菊怎么都发霉了?‘’我很惊讶,给母亲说,‘’寄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包装的,没有霉啊!‘’母亲说你爸今天给你二姨父送雪菊去了,打开一看都不行了,都发霉了。‘’
我估计是老家夏天气候潮湿,放置时间长,又加上是包装好的家里人没想着打开晾晒,所以霉变了!亦或是我买的时候商家以次充好。但是当时我用手抓过,确实干燥的啊!
我有些愧疚和尴尬,我给母亲说我再寄一些吧,母亲说不买了,老家这边也有卖的,就别再麻烦了,二姨父理解,也没有生你的气。我心想我这办的啥事啊,二姨父嘴里不说心里说这孩子办事不实在啊!唉,总想着以后见着了二姨父给解释解释。
那年回老家,带父亲去市里做治疗,父亲说你二姨一家就在市里打工,离我们治疗的医院不远,刚好咱们可以去看看。父亲来过,便带着我们坐完大巴坐公交辗转找到二姨家。那是背街的一个潮湿脏乱的小巷子,一间砖瓦房几个平方大小,有时漏雨,床对面是个放燃气灶的桌子,吃住一个屋,厕所是在外面的一个公厕。二姨父还是那样热情健谈。老远接着我们,二姨腿不好走路有些蹒跚。二姨父说他每天骑三轮车转运垃圾的活还不错。一个月一千多除去房租三百够吃的了。家里儿子儿媳的事眼不见心不烦,在这自由自在,清静!我说起雪菊的事,二姨父笑了摆摆手,他说雪菊这东西其实就像茶叶一样,你天天大鱼大肉,喝什么都不管用!得忌口!今年去了几次医院,医生要求把体重减下来,这不,现在又回到大集体了,酒也不喝了,顿顿红薯稀饭!做梦都想吃肥肉!说完大家哈哈大笑。老家人总是那么坚韧乐观。这两年我都一直惭愧这件事,被二姨父爽快的话语一带而过。你能千里之遥回来一趟老家看看他们,他们都很高兴!很知足了!临走,他们不舍非要送到车站,拉着手嘱咐我看好父亲的病。车走好远,他们还在车站翘首张望。想着他们临老有家不能回,连他们最疼爱的儿子都拒他们于门外,不免心生悲凉。
二姨父一家的际遇让人想起一句话——“有些人一生善良,从未做过任何坏事,可人间的疾苦一样没放过他!”虽然生活回报他们的是苦楚,他们坚韧乐观,不诉悲苦接受生活!如宗璞的《报秋》“领取而今现在”,领取生活!当下的都是该来的,不拘于形才得大自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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