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岭最美是商洛

抒情散文 2020-11-01 11:18:18

商洛地处秦岭山地，它的得名多半是因为境内的商山和洛水。这两处地方不仅历史悠久，人文荟萃，且有着养眼的风景。山水之中各取一字，就有了商洛。生于此间的贾平凹先生曾经写过七个字给故乡，道是“秦岭最美是商洛”。

商山很美。商山的美，与白颜色连在一起。当商洛还被叫作“商州”的时候，境内曾有八个有名的景点，“商山雪霁”即为其中之一。雪后的商山，天也苍苍，地也茫茫，看起来像是一块无瑕的白璧，仿佛不曾为人间的尘霾所染，故而有着“商颜第一名胜”之称。雪霁天晴，得一轮红日之力，商山的美又添了几分，几乎可以用惊艳来形容。其实，只要不下雨，日头每天都出，但是因为有了雪，它就变得与众不同，变得令人难忘了。

而在更早之前，四个白头发的老者为避秦祸躲进深山，在此地结庐隐居，史称“商山四皓”。皓者，白也。相传，这几人一直隐居到七八十岁才出山来。出山时，不止头发，胡子、眉毛全都白了。他们之所以出山，不是因为贪慕红尘，而是受张良之托，前往劝阻刘邦废长立幼。事情解决之后，他们见不惯吕后专权，抛却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，再次向着山林归隐。进山与出山，入世与出世，他们是如此地洒脱，也难怪会成为中国隐逸文化的象征。

洛河也很美。洛河的美，只需拜读陈思王曹植的《洛神赋》便可以隐约窥知。“体迅飞凫，飘忽若神，凌波微步，罗袜生尘。动无常则，若危若安。进止难期，若往若还。转眄流精，光润玉颜。含辞未吐，气若幽兰。华容婀娜，令我忘餐。”有道是“山水养人”，想来能生长出洛神这样的美丽女子的地方必然不是一处穷山恶水吧。

更何况，数千年来，河洛地区不只出过洛神，还出过文人，远的且不多说，近的就有贾平凹、京夫，由他们与陈忠实等陕西作家的作品引发的“陕军东征”现象曾经震动了整个中国文坛。毫无疑问，他们是洛河的另一种美。

当然，除了商山洛水，山与水之间的风景也很美。

十余年前，我在西安读书的时候，曾于暑期去过商洛。因为不是春天，未曾见到青山萌动，万物复苏；因为不是秋天，亦未曾见到银杏如扇，扫净秋空；因为不是冬天，更未曾见到皑皑白雪，十里银装；但是夏天的商洛同样有它的美。与大都市的热闹相比，商洛要来得宁静得多，似乎也要清凉许多。当外面溽暑难消的时候，商洛的山与水好似有空调的调温功能，将冷暖调到适宜，让人无可挑剔。

在金丝峡里感受流水淙淙，在柞水溶洞感受绚丽奇观，在棣花古镇闲走，看池中清荷静静绽放……静与幽是一对孪生子，静中生幽，能生出许多雅意来。

一串串的五味子挂在藤蔓上，比春日的山花烂漫更让人欢喜，连翘结了果，不再有花的芬芳，可那份充实、那种丰盈却是花所不及……尤其商洛的雨一下，连着秦岭这片大地都跟着清新起来。雨后初晴，幽谷里的细流愈发潺湲了，群山上的白云更加悠然了。

这样的商洛，分明就是所有人向往的避暑胜地、人间天堂。

记得木心先生写过一首《从前慢》，诗里有这么几句：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/车，马，邮件都慢/一生只够爱一个人/从前的锁也好看/钥匙精美有样子/你锁了人家就懂了。”这种慢能深入到人的心窝里去。商洛就是这样一个地方，慢而淡定，古意且从容。

有些地方，看一眼，就够。有些地方，看一眼，就不会遗忘。这种感觉不独是人，连神仙也不曾例外。商洛有老君山与仙娥湖，从名字上推断，仿佛天上的神仙下凡到人间就不愿再走了，宁可化作山和湖，也要长留于人间，可见这一方山水之吸引人。此时再去回味“秦岭最美是商洛”这七字，你定然会觉得是言非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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