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漫步小镇街头,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带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竹具旁,等候有人前来买筲箕、箢篼、背篼、箩筐。见到爷孙俩的我触景生情,仿佛蔑刀在父亲手里挥舞,七十年代的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些年里,蔑刀是我家的宝贝,在父亲手里闪动:先上坡砍竹子,然
2020-12-25 310
郭俊良
在我的印象中,一进腊月,母亲就格外忙碌,一家六口人过年的吃穿用都离不开母亲的这双手。
母亲很看重我们过年的新衣。平时我们穿的衣服,大多都是旧衣服改做的,一件衣服“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。这不是母亲多伟大,是那个时代大部分百姓的生活现实。不过穷年不穷节,一进腊月,母亲总会想尽办法筹钱:把舍不得吃的鸡蛋和平时积累的草药拿到集上卖,用换的钱和布票在供销社买几尺绿色或蓝色的布料,给我们缝制新衣。冬天天短,母亲做衣服常常熬到深夜,很多次我睡梦中醒来看到母亲还在劳作,就会劝母亲早点休息。
做好的新衣不到大年初一是不能穿的,做好后可以试穿,试穿过收好叠放到柜子里。那时候每到放学,我都会到柜子旁转转,想象过年时穿上新衣的样子。
进腊月后,小朋友满街地唱着歌谣:小孩小孩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;煮八粥,喝几天,哩哩啦啦二十三;二十三,糖瓜黏;二十四,扫房子;二十五,磨豆腐;二十六,蒸馒头;二十七,杀公鸡;二十八,贴花花(对联);二十九,门口瞅;三十晚上熬一宿;初一带你满街走。这声声民谣,似乎是在催促母亲准备我家的年货。
那时家里穷,平时吃饭没油水,盼过年很大程度是盼吃。从我记事起,母亲每天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的。到腊月中旬,年味渐浓,母亲每天掐着指头念叨,怎样安排年饭。
记得有一年,临近年底,从杀年猪的场地经过,一直直愣愣地看,挪不动脚步,口水打转转,母亲知道我想吃肉了,就破例改善一次生活。母亲让父亲面包去买了一斤肥油,切碎放到大锅里煎熬,又把秋天晒的萝卜干焯水拧干,剁碎,倒上烧热的猪油和剁碎的油渣,再配上葱姜花椒粉酱盐之类,搅拌均匀,蒸了一笼白父亲面包子,当一锅包子从母亲手里抓到筐子里的时候,我和哥姐一家人喜笑眉开地大口吃了起来。那顿包子竟成了我梦中的美食。
母亲的双手也不只是给我们解决穿衣吃饭问题,她还经常制作一些用品,来温暖生活。用玉米叶编成坐具,用秫秸杆纳制锅盖,用丝瓜瓤做刷子,用芦苇樱制扫帚,用碱土熬制土碱。母亲制作的用品,一部分我们自用,也有让我们拿去送给亲友的,东家大娘,西家奶奶,亲友们对我母亲的手工赞不绝口,这些用品竟成为连接邻里关系的桥梁。
虽然很忙,我们自制过年玩具的时候,母亲也会来教我们:用废纸扎风筝,用废旧手电筒玻璃和碎纸屑做成万花筒,用木头做成陀螺,用空墨汁瓶子做成大年夜捡拾鞭炮的煤油灯。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,我们姐弟总是找机会做事,烧火、洗菜,洒水、扫地,那个小院总是充满忙碌和温馨,让我们在腊月里远离寒冷。
腊月到了,母亲忙碌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。感谢母亲给我的精神财富,我会用自己勤劳的双手,让勤劳简朴的家风代代相传。
作者简介:
郭俊良,平台专栏作者,高中语文教师,新乡市作家协会会员,有百余篇文章散见于《南方都市报》《黔东南日报》《桂林日报》《梅州日报》《忻州日报》等纸媒。
标签: 母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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