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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飘进年的香味

抒情散文 2021-01-25 18:32:18

蒋小爱

 

童年的记忆里,腊月的门刚刚开启,母亲就为“年”的准备忙开了。母亲为了在新年捧出一盘香味浓郁、 味道鲜美、富有家乡味的菜来。每年在收豆后,她会挑出优质、颗粒饱满圆滚的大黄豆,用布袋装好挂在向阳的梁上,待腊八节制作腊八豆。

传说,腊八节做的腊八豆储存时间更长,味道更浓。制作中如果发酵快,上霉好、香味浓,预示来年丰收吉祥,一家人身体健康,运气旺。这说法虽然没有科学依据,但母亲每年制作腊八豆都非常认真、仔细,生怕出点差错。

俗话说,过了腊八就是年,每年的腊八节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。年的香味儿也随之浓起来。这天母亲早早起床,取下挂在梁上的黄豆,再精挑细选一次,把略小、掉了皮的黄豆挑出来。挑出的小黄豆将成为我们兄妹的爽口美味。母亲先把尚好的黄豆用清水洗净浸泡一个上午。吃了中饭,母亲捞出黄豆沥水, 倒入铁锅加上清水,开始用大火煮开再转小火慢慢熬,把锅里的水全部熬干,锅底不能起锅巴,火候很讲究。平时做饭母亲会叫我或哥哥烧火。但煮腊八豆我们争着做,母亲都不让,母亲要亲手生火添柴,希望制出一年的好运程 ,所以她格外小心。

随着火的加大,锅盖上的雾气越来越浓,黄豆的清香伴着烟雾散发出来,深深吸一口气,一种清纯带着丝丝甜味儿直流心间,感觉整个身体都香了。当转入小火时,母亲把挑出来的小黄豆倒入铁盆子里,从火炉里铲出滚烫的炉灰与黄豆搅拌在一起,上面再盖上一层,不一会儿,躲在炉灰里的黄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,如同新年里燃放的鞭炮,又像是开心地交谈,更像在欢快地相互击掌。力气大的呢!还会蹦出来,震得腰都开了花。紧接着一股股醇香味扑鼻而来,装满了整个屋子,透过窗户弥漫在村子的上空。闻到这香味,我和哥哥都迫不及待不停地在嘴旁擦拭着。母亲看出了我俩的心思,待黄豆全部安静下来后,母亲拿来筛子把细灰筛下去,留在筛子里的是开了花的亮晶晶的黄豆和粗灰,那些粗灰和黄豆随着母亲手里的筛子左右晃动,由平慢慢倾斜迅速把黄豆分离开来,分出来的黄豆,母亲用干净的毛巾在它们身上来回擦过不停,算是给它们洗澡吧!一粒粒干净靓丽的黄豆乐呵呵地捧着脸,像在向我微笑。母亲把香喷喷的黄豆分给我们,我装着豆子往外跑,去伙伴们跟前炫耀,我会分给她们一人几颗,一起品尝,感觉这就是最幸福的时刻。

炉火灰闷出的黄豆,味道可香哩!那种松脆的感觉用文字是无法形容,只能用嘴去品,扔一粒黄豆放嘴里,轻轻一咬,随着“嘣”的一声,黄豆开了,开成细小的粉末散发在嘴里,满嘴的纯香真舍不得咽下……炫耀后,我又马上往家跑,因为煮的腊八豆快好了。

熬了一个下午的腊八豆,傍晚出锅了,母亲给我们兄妹每人盛一小碗,里面放上白糖。“喔……我们吃腊八豆当晚饭啰!”哥哥高兴地拍手欢呼。我也跟着呼和起来。

一个下午,品尝了两种不同味道的黄豆,真高兴,在幼小的心灵里,觉得腊八节就像过年一样快乐无比!

我们安静地吃着腊八豆,母亲拿来干净的纸盒在里面铺上一层修剪整齐、干净的稻草,再轻轻把煮熟的黄豆一层一层铺在纸盒里,上面再盖上一层稻草,封好放进装有稻谷的柜子里。母亲说,正宗的腊八豆必须要霉一个月,但要掌握好它的色、香、味……霉过了会苦,霉没上来会硬邦邦的,并且还有毒……我听着母亲的讲述,觉得母亲真能干,每年都制出色香味俱全的腊八豆。

家中煮豆的香味还没散去,腊八豆的霉香味又挤了进来。紧接着母亲又准备做家乡特有的猪血丸子,做猪血丸子可是个大工程,从挑豆、破豆、做成白白的豆腐需要很多工序,并且需要帮手才能完成,母亲叫来几个家妇一起在有说有笑聊家常中,不知不觉一磨磨白嫩嫩的豆腐做好了。

猪血丸子要把做成的豆腐挤得粉碎,再放些肉丁、辣椒粉、食盐、猪血。母亲还有一个秘诀,在磨辣椒粉时里面放几片烘干的橘子皮,这样的猪血丸子味道更香,并且吃了不易上火,做好后在外表摸上一层薄薄的香油,在熏的过程中就不会开裂。

随着炉炕上年货的增加,家里的香味儿越来越浓,年也越来越近……

进入腊月, 母亲每天都在为“年”忙碌。腊肉、腊鱼、血鱼、煮血丸子……品种繁多,都出自母亲灵巧的双手,让我们早早就闻到年的香味儿。

 
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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