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漫步小镇街头,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带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竹具旁,等候有人前来买筲箕、箢篼、背篼、箩筐。见到爷孙俩的我触景生情,仿佛蔑刀在父亲手里挥舞,七十年代的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些年里,蔑刀是我家的宝贝,在父亲手里闪动:先上坡砍竹子,然
2020-12-25 310
张西武
迟日江山丽,春风花草香。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,温暖的春天如约而至。走在回老家的山路上,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香味,我边走边想,春天已经来了,可是母亲的春天在哪里呢?
上周末,我回来看望母亲,没想到她一个人病倒在炕上,也没有给儿女们打个电话,躺在土炕上的母亲就像破旧的老屋一样颓废,母亲的憔悴让我心疼,嘘寒问暖一番后,我央求母亲跟我一起回城里住。我一直不放心母亲自己一个人生活,多次劝说母亲离开老屋,都被母亲拒绝了。固执的母亲,说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,还有这大片的菜地舍不得撇下。这次旧话重提母亲仍是拒绝,她说,冬天就快熬过去了,天一暖和,病也就好了。一开春,菜园里的大蒜和韭菜就发芽了,然后又能种各种各样的菜了。
我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住着,不让邻里间嘲笑儿女吗?这不也是给我们增加负担嘛!”母亲的脸色有些难堪,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,生气地絮叨着:“我给你们添麻烦了?”那一次我未能把母亲带回城里,她的执拗让我有些生气。
我边走边想,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头。我低着头,怕碰到邻居们,我丢下母亲一个人让他们笑话真是没面子。走着走着,有人迎面大声招呼我:“城里人回来了,快回家帮你娘干活吧,她正在菜园子里种菜呢。”正是我儿时的伙伴,我们寒暄一番,他对我说:“不佩服你老娘不行,快八十岁了还一个劲地干,前几天我去劝她别干了,快跟老儿子到城里享福去吧,她却说住楼房里喝风啊,儿子的日子也不宽绰,她不能去当累赘!她种这一园菜一群鸡,除了养活自己,还能让你回来时多带些回城里吃,也接济一下你的日子。”
这番话就像一根无形的针扎在我的心窝,母亲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心里真实的想法,让我一直固执地以为她不通事理,不懂儿女的苦。原来她不是喜欢一个人过,也不是贪恋老屋和菜园,而是她不想给儿女添负担,并且想尽办法给儿女生活以帮助。
我匆匆跟他告别,怕泪水忍不住奔涌而出。走在回家的石子小路上,我思绪万千,是的,母亲老了,穿过岁月无声的沧桑,她的固执,却没有消磨掉;她的爱,更没有老去。小时候,母亲把青春甚至生命,都耗在看护儿女养育儿女上;而儿女,却终究无法放弃自己的生活照看母亲,无法给她一个幸福满意的晚年!我们爱母亲,并不是要让她生活安逸,物质丰厚,而是能够顺从她的心愿,给她最多的陪伴,让她心怀希望与光明,在幸福与满足中安度晚年!
走进破旧的院落,远远看见母亲佝偻着背,抱着镐在菜园里刨地。我顾不得进屋换衣服,直奔过去,抢过母亲手中的镐:“娘,我回来了,你歇会,我帮你刨地。”母亲看到我,絮叨着问寒问暖,她心里的想念和欣喜都流露在她浑浊的眼眸里,此时我忽然读懂了这眼神里那些复杂的情感,她的惦念、期盼、欣喜、幸福,都在见到儿子时漾满沧桑的脸庞,却从未曾向儿女诉说过。
这一刻,泪水夺眶而出,我转过身,生怕被母亲发现。我指着满园生机盎然的小草,和四周花朵盛开的果树,对母亲说:“娘,以后我每周都回来帮你种菜,看看春天来了多好啊,我们一起迎接春暖花开!”
作者简介:
张西武,长白山下,鸭绿江畔,书生一枚,于微茫尘世间,用文字感悟生命,书写灵魂!企业职员,业余爱好写作,临江市作家协会会员,文章散见报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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