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老妻 文|冯骥才 他俩又吵架了。年近七十岁的老夫老妻,相依为命地生活了四十多年。大大小小的架,谁也记不得吵了多少次。但是不管吵得如何热闹,最多不过两小时就能和好。他俩仿佛倒在一起的两杯水,吵架就像在这水面上划道儿,无论划得多深,转眼连条
2021-03-02 105
他刚散步回来,就在跨入房门的那一刹那,听到手机的铃声。不用看,肯定是她打来的。他能感觉到铃声传递出的信息,很准!三步并作两步的拿起走时放在床上的手机。一看,果然是她打来的。手机都有些微微发热了,一看来电显,竟打了23次。赶紧回电,那边的她一定要生气了,这可是他和她的“爱情专线”。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,他们便约法三章:无论何时何地做何事,都不能关机,不能不接电话。今天,他犯规了。
一阵暴风骤雨过后,他无奈地躺在床上,承受着违规的惩罚!心想着再也不接她的电话,好好的杀杀她的锐气。你不让我关机,我偏要关机。那一夜,他和她在赌气中熬过漫漫长夜。
第二天,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手机。他想看看她会给他打电话吗?反正他不想先给她打。
“爱情专线”在沉默了一夜后,终于在他的期盼中响起。他赶紧接通:“喂------”怎么没反应啊?又喊了一声,那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,可不是她?是他和她的宝贝儿子。儿子咿呀咿呀地说着大人谁都听不懂的语言。他听着儿子的声音,笑了!他让儿子叫爸爸,儿子竟叫得出奇的好。他知道,儿子还小,不会说太多的话。更不会给他打电话了。他知道是她,却还是狠了狠心挂短了电话。
又过了些时候,他依然保持着“君子风度”,丝毫不想让步。心里却怎么也顾不上做其他的事情,时不时想看看手机,他明知道来电会有铃声,却总担心自己调的是震动。如此折腾,他觉得累了!他想如果她再打来,他一定会原谅她的。一定会好好的和她说明白事情的原由。
“你我约定,难过的往事不须提------”熟悉的旋律响起,他竟有点没反应过来,楞了一下,迅速按下接通的按键。“喂------说话啊?”那边沉寂了一会,应答了,是她!他听出她的声音有点哑,没有了先前的强硬。他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?心里有些微微地疼痛,眼里就有了湿湿得雾气。
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,他没有开灯,他只想和她静静地、心平气和地聊一聊。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。记得他和她认识的那天也是她的生日,他是后来才知道的。那时,他回了单位,没法给她补过生日,只有手机可以联系,他说就给她点首歌吧。于是,电话那边的她听到他用手机传送过来的歌曲,不是生日祝福,而是当时流行的那首“老鼠爱大米”。她听着歌曲,感动的喜极而泣!她给他说,那是她长这么大过得最特殊最浪漫的生日!她也给他点了一首“生日礼物”,她说我把这首歌送给你,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曲。希望你也能喜欢。她说他就是她最好的“生日礼物”。
他还记得他在单位不能回去的时候,夜晚是最难熬的。每次都是在电话中听着彼此的声音才能安然入睡。那怕是一句简短的问候,那怕是无话可说,静静地听彼此呼吸的声音,也是莫大的幸福!多少个夜晚,就是这样陪着她走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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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着往事,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,他觉得太没理由这样了。他爱她,知道她也爱他!这比什么都好。他还要和她白头到老呢!
“老婆,对不起!”
“老公,对不起!都是我不好。”
他们和好了。那一夜,她是在他的声音中幸福的睡着。她都没听完他的爱情宣言。等他发觉异样的时候,她都睡了好大一会。他没有叫醒她,只是满意得笑了笑,轻轻关掉手机。他想今夜他也会睡个好觉。不过,睡觉之前,还得给手机充上电,他想以后他们的“爱情专线”将24小时开机,随叫随到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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