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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的火车

抒情散文 2011-06-30 10:02:18

  每天都要被那该死的闹钟吵醒,然后就是翻开新一页的日历。煮两包方便面,哪怕还没有吃饱饭,也要上路。
  
  那时候的我还读着初中,学校里冗重的作业,漫长的课程,严厉的老师,细琐的行为规范,让我倍受煎熬,可我却无法反抗地去上学,每天要步行来回这个全宇宙第三恐怖的学校(因为第一第二是我的大学和高中)。
  
  我还很年轻,我以为日子总会漫不经心的度过。
  
  路上很太平,不会有头戴纱袜的男子,从天而降,大呼,“抢劫”。当然更不会有一个爸爸叫做“李刚”的家伙驾车呼啸而过,干掉那个纱袜男。
  
  路是公路,不是很宽的那种路。尽管它能容纳两辆公交车擦肩而过,但是公交车们却从不擦肩而过。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但是车站那里的人特别多,那里的人们总是抱怨车又晚点了。每次挤过那里都非常的困难,经常挤掉那个该死的校牌,为此没少挨批评。
  
  我在路边一个阿姨的摊子上买了三个肉串,我还帮她把推车挪到马路牙子那里了。因为我是一个光荣的共青团员,要助人为乐,要发自内心地乐于助人。而且,她的车子碍着人们走过了。但是,我们是不会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,所以我给了她一块钱。
  
  然后我还要赶去上学呢,我得快点走,一会别迟到了。不知道后面的阿姨在叫嚷着什么,估计是什么夸奖比欧阳的话吧。算了吧,怪不好意思的,我是一名共青团员嘛.不过她家的肉串味道还真不错,我下次还要到她家去买。
  
  什么,你问我她家的肉串多少钱啊?
  
  还是挺便宜的,每串儿一元。
  
  马上就要路过铁路了,这是一个分水岭,是我们大孤山的南北分界线,也是上学路上的半程界线。
  
  我们这里为鞍钢提供了大量的优质铁矿,每天都有大量的铁矿被装在一节节的车厢里,自东向西地前进。火车特别喜欢和太阳赛跑,但是他老是抢跑。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,都会听到一连串闷闷的“吭嗒”声。我妈告诉我说,那是火车的声音。听它一喘一喘的,跑得真累,不过火车又玩赖了,天还没有亮就开始跑了。
  
  可是太阳从山尖上就开始出发了,而火车要从山那边老远的地方就开始跑了。所以太阳也玩赖了,太阳也应该从山那边老远的地方开始跑才对。所以火车抢跑也是应该的,这样子才公平啊。
  
  每天下午回来的时候,就见空载的火车从西边回来,趾高气昂地吹着哨子,而太阳还在比红了脸往西边跑呢。
  
  早上的火车是不拉汽笛的,它要憋足了劲向前冲呢,而早上的太阳脸色也没这么红。
  
  现在我就站在铁路边上,火车使劲儿地跑着,风也使劲儿地追着火车,带起了我那松垮垮的书包,卷起了宽松的衣服和肥耷耷的裤子,乱糟糟的头发也随风跳了起来。它们好像接受了风的挑衅,它们好像要与风一试高下,到底是谁更快一些。虽然有一部分追了过去,但大部分头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。但是一夜过去之后,有些头发的决心就坚定了一些。
  
  它们会铁了心地想离开我,只要一有机会,它们就会随风而去。可是更可恶的是,早晨起床的时候,我就发现有头发罢工啦、叛逃啦,它们躺在枕头上,向东倒得、向西歪的、斜着的、弯着的、蜷着的……怎么舒服怎么来,它们不起床了,闹钟都吵不醒了……
  
  在那些日子漫不经心的过去之后的今天,我走出火车站,徒留一声的感慨,想到了多年以前,想到了这样一幅画面:
  
  一个清晨,淡黄色的阳光下,一个穿着宽大衣裤的少年,浑身上下所有的零件:硬件的、软件的、外接的,全都随风而起。
  
  那时候,我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在早自习的时候把昨天晚上没写完的作文写完。
  
  作文的题目是“青春”,脑子里的构思正好到了毛主席那句话“青少年是早上八九点的太阳”。
  
  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那时候的我是早上八九点的火车。
  
  在我老去的时候,在我见过了人生的所有酸甜苦辣之后,放下所有的包袱,像傍晚返回的空火车一样的喊着哨子,呼啸而归。
  
  第二天清晨又开始一段新的青春旅程,青春不会一去不返,因为它是早上八九点钟的火车。
  
  

(责任编辑:终点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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