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的冬天没有雪,但是有时也很冷。 A 封和军是在2004年的夏天认识的,当初两个来自不同学校的人一起考进了这所县上的重点高中。而且还成了同桌,两个人经常粘在一起
2016-10-17 0
小汐张开双手罩在脸上,透过指缝窥视整个世界,阳光很耀眼,刺得她眼睛发酸,她却依旧倔强的睁着眼睛,有一股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落,满脸的泪痕像是一道道刺眼的疤痕。
天空是淡淡的鸢尾色,精致得有些脆弱,她想伸手触摸,却发现手臂已不能伸展。
被什么阻隔了吗?是什么?
她不想多想,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凉。
一、
教室里的灯光太昏暗,让小汐的视线开始模糊。她撑了撑已经僵硬的手指,合上了笔记本,眯起眼,端详着整个教室。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,像是梦与现实的分界线,让她分不清所见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。小汐歪着头,伸手向前触摸空气,好像很熟悉,又好像很陌生的感觉,冷冷的。看腻了,她下意识地侧过身子扫了一眼斜后方的那个男生,满足的笑了笑,又继续埋头写小说。写到哪里了?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: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女孩蹲在墙角,冻得通红的小手缩在袖子里,她在哭,尽管杂乱的刘海散在眼睛前面,但还是看见了她的眸子,好像浸在水中的红樱桃。寒风还在吹……
她喜欢写小说,固执的塑造着每一个主人公精彩纷呈的生活,就像过着自己的另一个人生,只有在这时,她才会有极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。小汐的小说是没有结局的,尤其是太完美的结局,这会让她丧失一度升起的热情。她只构思那些悲伤的结局,只有残缺的故事才不会让她感到空虚。太美好的东西,会失去的……
二
身后那桌的笔又掉了,小汐停顿下来,扭过头,凝视着地上的笔。如果不捡……会让她们讨厌吧。尽管很不愿意再给她捡,却还是蹲下身子。熟练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笔,起身,抬头。心突然猛烈跳动了一下,是他。小汐敛下眼底的波动,静静的侧过身子给他让路。心里不断叫嚣着,和他说话,和他说话,却依旧没开口。放回笔,小汐叹了口气,打开书,装作看书的模样。她看见他捡起了什么东西,又看见他走近。“你的笔?”他好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。小汐微微侧头,应了一声。笔被放在了桌子上,她一笑,抬起头想说什么,却只看到他越来越远的背影。合上书,托腮望着教室外他和其她班的男生嬉笑的样子,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。她本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。嘴角的笑不知在嘲讽着谁。
她听见有人在哭……
三.
小汐慢慢走下楼梯,看着眼前成群结队的男生、女生,嘴角不由得又扬起来,她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动物世界,他们好像蚂蚁,黑压压的一片,足以吞噬任何物体,恶心。小汐看见自己的同桌和她的舍友在聊着什么,她倔强的不想过去,故意放缓了步子,大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们。她经常一个人,这感觉很像小说里的主人公,但只是像而已。前边的那两个人站住了,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向小汐,小汐中断了思路,扬起更大更明媚的笑容走了过去。
她们刚才在说什么?有那没重要吗?反正她谁也不认识。
她看见那些女生欢快地笑着,谈论着年级里、宿舍里一些有趣的事,她看见那些很有名气的`漂亮女生在说着年级里一些人尽可知的名字,她很识趣的退了出去,她们的生活应该和小说一样吧……
哭声越来越大……
四、
上课铃响了,小汐托着腮神游,老师恨恨地瞪了她一眼。小汐笑了,干嘛非要装一个好学生,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么枯燥的生活。正在想着小说,一声清亮的喊声吓了小汐一跳。老师好像在提问,她侧过头,看到班里最得宠的女生小冉两眼放光似的举着手。小汐笑着摇摇头,想继续神游,却看见斜后方的位置空无一人,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,那些男生不会带他逃课吧……“班里少了同学?”老师突然停止讲课,凌冽的目光扫视全班,最后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小汐。小汐突然想到刚才还想看到学校门口有一些人,不会是……“少了谁?”老师的魔音再次入耳,小汐抬头,却迎上了老师的目光。看我干嘛。小汐想撇撇嘴不说话,却不愿让他耽误一节课,就如实报出了不在的人名。老师一言不发,冲出教室。
“谁她妈这么爱多管闲事!”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,有凌冽的目光直射过来。小汐一愣,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,想抽丝,一下一下的,疼……然后她破天荒地的笑了,她听见那些很难听的话,她歪着头看向那个女生。好眼熟,是微机课上求着自己教她的那个女生吧,好像叫林淼,明明是很不愿意的怎么还是答应了她?是在怕什么?不想去想,有东西冲击着心脏的血管,一胀一胀的。同桌看向她,问了一句;“没事吧。别在乎她,别看她平时对你有多好,其实……”小汐没再听嘴角一扬,摇了摇头,又继续看书。
之后同桌才打听到,那些男生是去打架了,她沉默着听完同桌的讲述,凝视着自己手中飞速转动的笔,为什么他的事,她不是第一个知道?
她看见了那双浸水樱桃般的翦水眸子。
五.
“你好像很爱笑。”sunny侧着脸看她,表情有点玩世不恭。
“是吗?没发现。”她轻轻攥了攥单肩背包的带子,没说太多话。她不喜欢他,又怕不理她会让他生气。
“你笑起来很可爱,应该很开心。”
“笑就代表开心?一个表情而已。”
“那你喜欢孤单吗?看你总是一个人。”
“应该喜欢。”喜欢吗?她不知道,只是习惯了,而且不愿意改。依旧是没表情的回答,只是加快了步伐,甩掉了sunny。
风还是在肆无忌惮的吹着,顺着毛衣的缝隙钻了进去,穿过肉体,包围了那颗不断跳动的心。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,sunny已没了踪迹。她笑了,喃喃道:“想什么呢,你和他又不是一个世界的。”她望了望远处灯火通明的宿舍,想象着里面的样子,然后掉头向家里走。回去说什么好呢?说了,他们又会无止尽的唠叨吧,还是不要说了。她突然发现她很不想回到那个世界里,却又无法进入另一个世界,她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间苟延残喘。
周围是断断续续的哽咽声……
六.
“成绩单下来了!”教室里一片喧哗。“这次竟然是小冉第一!”是一个女声,小汐很讨厌的女生的声音。“以后要和小冉混啊,把我们都带上第一。”是林淼的声音。小汐的同桌哼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,问道;“是发挥失常吗?怎么不是第一了?”她笑了笑,没有说话,只是翻开了课本。她听到耳边都是尖锐而又刺耳的笑声,下意识的看向斜后方,他依然和兄弟有说有笑。
她好像听见了什么……
回去爸妈又要问那些该死的成绩了吧。不能埋怨老师,不能说同学之间的八卦,不能说有关他的事,会起疑的,还不能说……
耳边一直在响着什么。好烦!她起身走出教室,却碰见了sunny。
“他们都在传我喜欢你,你……怎么办?”
“他们的事,我没想过。”
“那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呢?”
她一愣,感觉那些字句顷刻间在脑中碎成玻璃,然后顺着血管,全部扎在心脏的正中。她嘴角一扬;“随便。”然后低下头,匆匆离开了sunny。
她终于听清耳边的声音,是抽泣声,还有风声……
七.
她在哪个世界里,谁和她在一个世界?
不知道
但是在这个世界里,她好像比以前更爱笑了。
那比以前快乐吗?
不知道。
她依旧笑着和同桌她们走在一起,依旧笑着给后桌捡笔,依旧笑着看她的背影,依旧笑着教林淼微机,依旧笑着和小冉讨论题。时光好像只是在不停地循环着,只是sunny消失了,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一点,只是她不说。是不能说吗?还是不想。她依旧在每次放学的时候笑着望向背后。
她早知道,太美好的东西会失去的,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拥有……
她又在编那些没有结局的小说,脑海中重复浮现出那个女孩哭泣的样子。
哭什么,又不会有人来。
你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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