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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7-12 175
我再一次回到久违的家乡,站在山梁上,望着远处的山峦,一层一层,直到远方,消失在看不到的尽头。
深秋时节,微风徐徐,把故乡那一座座大山渲染成了红色。层层叠叠的山峦,在风的摇曳中展现出自己的姹紫嫣红,红叶铺天盖地而来,席卷了渭北高原腹地这延绵无尽的大山。
十年前的那个秋天,当漫山红遍的时候,我的小学老师——张老师把自己年轻的生命奉献给了这一片黄土地,永远地长眠在这一望无尽的山峦中。
岁月易逝,时光荏苒,红叶再一次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孩童年代。小学五年级,我到外村的完小去读书。那个时候,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我,刚进入学校,第一个便认识了我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张老师。印象中的她,微胖,说话略带外地口音,时而和蔼可亲,时而严肃认真。由于她是我们这方圆几里的农村所公认的教学能手,所以,我也就对张老师教的数学,格外的用功。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的成绩排在班级前列,特别是数学成绩总是在名列前茅。
记得六年级的时候,全市组织一次教学能手比赛,张老师被荐参加全乡的教学能手初选,如果能选上,就可以去参加市里的比赛。对于这次的初选,学校和乡里对张老师寄予很大的希望,希望我们这偏远的乡镇能够走出一位优秀代表,去市里展示一下我们的水平,并给乡里争取一些政策支持。
我们三个学生,跟着张老师,步行近五公里,到乡初中配合张老师进行模拟教学。张老师的讲课没有因为台下有很多评委老师而与平常不一样,一如既往的讲课方式和夹杂着的方言依旧是熟悉和可亲可爱的。当老师提问我们三个学生的时候,我们和往常一样举手回答。但今天,我却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宏大的场面,见到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坐在身后,我坐如针毡,老是感觉身后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我,压得我大气不敢喘,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黑板,至于张老师讲的是什么,我一无所知。但习惯性地举手已经成为了作为好学生应该做的事。张老师看到我们都举手,就点名让我回答。我习惯性地站起来,却一下子失去了好学生应有的勇敢和理性,不知道该怎么办,半天回答不上来一个字。张老师看状,示意我坐下,继续讲课。
张老师带我们往回走的时候,对课堂上的表现只字未提,并且开导我们说,第一次见这种场合,紧张也是难免的,并没有批评我的意思。如果是在平日的教学课堂上,张老师肯定要问我原因,具体是不会?还是应有其他疑问?必须把问题解决清楚才善罢甘休,但不知道今天这是为什么?
后来,我听说,张老师因为和学生互动交流这一点不达标,没有被选上,失去了全市教学能手的竞赛机会。
这件事,在我心中埋藏了很多年,直到现在。多年后的今天,那个场面依然在我的记忆中无法抹去,只是依旧不记得那天张老师讲的是什么内容!
后来,我考取了南方的一所大学,离开了生我养我的那个小山村,再也没见过张老师了。
时间转瞬即逝,张老师离开我们已经有十个年头了。而今,唯有这漫山遍野的红叶,在故乡的土地上陪伴着张老师一年又一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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