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开的同心圆

伤感散文 2012-11-05 10:09:18

　　江南，每逢节气的雨水是有意义的，有种说法叫做“前三后四”。随着雨水的降临，实现着对四季的渐变。盼望着，一场及时雨终于到来了，弥补了立秋时节留下的一丝遗憾。这一场雨，湿漉漉的，给大地冲了个澡，送来了凉风。雨后，天空飘起了云朵，带着懒散的姿态腾出地面，耸入云端，月儿盘起渐要圆的脸蛋悬在东方，注视着西边露出的红日。日月同辉啊，难免的要赞一个。是啊，好久好久没见到了这景致了。
　　
　　见到了，又心中生出了一份眷恋。总是念想、怀旧，多少次在梦中徘徊，那儿满是花朵，烂漫啊，一个人淹没在花的世界里。固然不舍，还是要离去。或许，因为是梦吧，总是会醒的，告诉自己在哪里。自己还在熟悉的大街上，一起同行。“走，带你去老宅！看一看老宅的废墟。”“好啊，去吧”，说完心中涌出杂草丛生的模样，脑海浮现出干涸的小河。“不要担心，那儿是中央公园，一会就到老宅了。”每说一句，心头感觉就一振。
　　
　　路过大道，现代气息，交错的木桥、斜拉的栏杆、广场、石墩、花、树点缀着，开辟了小池塘，莲花浮水面。要知道，这些是在田野里穿梭啊。认一认电线杆，还有残留的几棵水杉，才知道脚下是瓜地、玉米地，说着到了大概谁家的房子，谁家的地盘、院子。不再唱这里的山路十八弯了，都到岸上了。
　　
　　也算是回家一趟，去小花家打个招呼吧。刚下坡，就看见小花了。叫住了小花，她刚好从家里出来去井边打水。顿时，两条黄狗叫个不停，小花骂了“不准吵，别叫”几句话。“哦，姐姐，怎么有空回来？”“闲逛啊，无聊啊，天气热啊，正巧赶上今天下雨，雨停了，凉了一点了，出来散散心，哥哥在上面看河水。”小花在打井水，按了按井盖的把手。是啊，只要路过井，就会按那个把手，泼水，冲洗。再走几步，就是老宅的后院了。那是阁楼，它在没有剪切的一段录像里，后院的泥土总是潮湿的，台阶下面是一株株夜来香，前院台阶的左边是美人蕉，右边是月季花，凤仙花，仙人掌。一排排的香橼树丛丛郁郁环绕了东边的阁楼，夕阳落在西边的阁楼。前面的小河，杨树、桃树、枇杷树和夏蝉说过悄悄话，牵牛花还吹过小喇叭。要是在这个季节里，后院的橘子渐渐地鼓起肚皮了，伴随着桃的香，梨花白，打起舒缓的节奏。
　　
　　一个人，总想着花香树影，日出的方向，露朝霞，日落的方向，正斜阳。多少次，迂回在水杉下，拔狗尾草，看地瓜的叶泱泱，干流的水清澈啊，一座木桥上，留下了垂钓。有人背起了笼子，撒下了鱼网，激动人心的时刻，说一声“嘘”，小心一点，太吵鱼会跑掉的，会游到别的地方去的。最消磨时光的是有个叫“教授”的婆婆戴着老花眼镜在砌万里长城，围在木桥边上的屋子里，出了“三饼”，别人和了，她叫嚷，“真要命，死个，竟和我的三饼”，“就要和你的三饼，而且是单吊”，和的人理直气壮，“放炮了”，还有一个也和了，带点同情。“三饼”连放“二炮”，傻眼了，下了赌注，简直像打情骂俏，不知道乐了多少围观者。也许那也算是家园吧，习惯了水、树、花、路、人、阳光、空气。这里所有的一切，应该算是静的，清的。
　　
　　脚步匆匆啊，都离开好几年了。小花都成大姑娘了，最清晰或者不变的记忆她应该清楚，她是看着搬迁的过程，公路交错，河面拓宽，还有一座观光塔的矗立。她告知观光塔去看一看，用她爽朗的嗓门说着有空回来，还叫两条黄狗不要吵了。离开吧，怎么觉得还是有种不协调啊，说不出，就是有点念想。
　　
　　刚走上岸头，看见河水泛泛，高大的水杉很少了，是金针松替代了。哦，还有人在河里游泳，“扑通、扑通”，飘着橘红色的救生圈。水更清了，水像要溢到岸上来，已经找不到原先的对岸了，也无法站到桥上北往南看了，找不到水弯弯的感觉了。水像飘动的带子一样，仿佛是摊开的手心，打开的眼睛，漫漫，映着天空的云朵，轻轻。哦，推掉的房子，成了田野，远处的大厦高楼是他乡，遥遥相望观光塔。
　　
　　水波涟漪，叹一句，“沧海变桑田！”“不对，应该是桑田变沧海。”“就算你说的对吧！”，其实那年月，一个人摘过狗尾草，闲着悠悠，那排香橼树的花儿香果儿黄，金灿灿的。兜转观光塔边上，小桥、流水、荷花、石子路，还有垂钓的休息木亭、栏凳、认出了地盘上，那是摘狗尾草的地方。好美啊，好多的金盏花！哦，梦中，多少次，留恋着花园就在这里，还在这里。不知道为什么，真的是它们，漂亮的花朵。一切是真的，是真的。相信自己的眼睛，雨后，那些花朵更加清晰了，大紫大红渐变着，大小不等交错着，冷暖相隔比对着，素净典雅相映着，好个怒放！原来不止一种金盏花，还有其它的颜色。真的很美，很是诧异，原来它们就是梦中的花园。
　　
　　真的要谢谢这场及时雨，找到了梦中花园。还是情不自禁，摘了几朵成了一小束，找到了拔狗尾草的感觉。“你要是留恋，下次一起再来，只要你愿意！”“好的，你又可以垂钓了，就呆在小木亭子里，还可以看斜阳。”“走哪里好呢？方向呢？”“一直走，那不是路吗？”“走吧”，“山重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又是一个念叨。手里掬着，明白了那个梦，它一直是花朵的烂漫，盛开的同心圆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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