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老妻 文|冯骥才 他俩又吵架了。年近七十岁的老夫老妻,相依为命地生活了四十多年。大大小小的架,谁也记不得吵了多少次。但是不管吵得如何热闹,最多不过两小时就能和好。他俩仿佛倒在一起的两杯水,吵架就像在这水面上划道儿,无论划得多深,转眼连条
2021-03-02 105
25岁的湖北体操名将杨威是中国男队的顶梁柱,是国家队获得奥运团体冠军的绝对主力,不过每逢世界大赛杨威个人全能却总是名列亚军,得了个“千年老二”的绰号。
21岁的杨云曾任体操女队队长,天生丽质的她被誉为“女队最漂亮的队员”,可意外和伤病使她每每与机会擦肩而过,始终没能登上梦想的巅峰。
这对中国体操队的“苦命人”互相支撑、搀扶,在彼此关爱中结下了一段甜蜜情情缘。
2005年7月17日,梦想当演员的杨云踏上了去好莱坞追梦的旅程,一对“苦命鸳鸯”崭新的日子开始了。
预订“五百年前”缘分
花季少女懵懂被“拐”
杨云1984年出生于一个体操世家,不满12岁就来到北京,穿上了中国体操队队服。刚进队,杨云一时难以适应国家队训练的高强度,骨质较差的她在训练中受伤成了家常便饭。
一次训练课,她不小心又崴伤了脚。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,倔强的杨云不想让别人看到,强忍着脚上钻心的疼,训练结束后一个人拎包往回走。
忽然,她感觉手上一轻。杨云吃惊地扭过头,面前站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孩子,也穿着体操队队服,眼睛眯成一条,笑着对杨云说:“到前面宿舍那里,我就把包还你。”
到了女队宿舍前,男孩自觉地停下脚步,把包递还给杨云。
“你叫杨云是不是?”他又眯起眼睛,“我们是一个姓,我叫杨威,是湖北来的。以后有困难找我,谁让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!”
杨云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,点头致谢。看着杨威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,忘了脚疼的杨云心想:这个杨威胆挺大,也挺有趣的。也许就是这句“五百年前是一家”让杨云对他多了一份亲切感,所以之后碰上什么麻烦事,杨云就会想起这个本家,而热心的杨威总是随叫随到。
在训练场、食堂遇上,两人会默契地点点头。杨威仍习惯性眯着小眼咧嘴一乐,而杨云顾盼生辉的大眼睛总是漾着微笑。接触次数多了,杨威和杨云惊喜地发现,他们身上居然有那么多共同点:同样是因为从小体质差,家长为锻炼其身体,而让他们从5岁开始学体操;同样是10岁进体校,并且同一年上调国家队。
1999年,杨威已经担纲男队主力,杨云虽然也吃了不少苦,但潜力没能被完全挖掘出来,一直没有出众的成绩。杨威相信杨云的潜力,不断地鼓励她:“你一定要相信自己,我们都相信你有足够的实力。”果然没过多久,杨云被调到女队主力一组,由主教练陆善真亲自指导,这对她意味着一次重大转折,杨威打心眼里替她高兴。
刚换到高水平的组里,水平相对其他人低一点,杨云一时有种失落感,总想着如何去追赶。急于求成的她不慎在高低杠训练中掌骨骨折,不得不先休息两个月。
杨云心急如焚,可杨威知道这是急不得的,于是劝慰道:“既然这两个月练不了手上功夫,那你就多练练用脚的项目,说不定对你的全能还有帮助呢。”
杨威一席话说得杨云连连点头,她有意识地多练用脚的跳马、自由操。手伤痊愈,杨云的跳马水平提高了一大截,自由操稳定性明显加强,她的全能技术稳步上升。很快,杨云迎来一个辉煌期:在第四届城运会上连获团体、全能和跳马、平衡木四枚金牌。
2000年3月,杨云在最关键的奥运选拔赛中脱颖而出,杨云和杨威击掌相庆:“我们可以一起去悉尼了!”为了表示对杨威的感谢,杨云说要请他大吃一顿。
接到邀请的杨威心中一动,他从湖南籍的李小鹏、刘璇口中套到杨云的全本“食谱”。他一大桌菜点下来,杨云惊喜地发现,桌上都是自己最爱吃的。预想的“答谢会”成了杨威为其订做的庆功宴。
“一位先生送您的花。”送花人径直走到面前,杨云盯着他手上鲜艳夺目的玫瑰发愣,顺手翻开花间别着的精致卡片:你挥一挥手,带来一片云彩;我挥一挥手,只带走一片云彩!后面的箭头拱成彩虹形状,指向被彩笔涂成云朵一样的名字——“杨云”。
杨云越看越觉得像杨威的手笔,于是怀疑地瞟向对面,忍俊不禁的杨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内心的小秘密透露无遗。
奥运结缘情定悉尼
体操生涯携手相惜
悉尼奥运会体操比赛项目交叉进行,女队没有比赛时就为男队加油,几个队友跟杨云开玩笑:“咱们这么多队员,你怎么喊杨威喊得最响呢?”杨云满脸羞红。男子全能的决赛她彻底放开,两个巴掌拍得通红。杨威果然不负众望,六个单项全部成功完成,但最后仅以0。1分之差、屈居名将涅莫夫后获得亚军。
在此次比赛中,初出茅庐的杨云也成了一匹斜刺杀出的黑马,分数一直排在首位。轮到自由操,她在古典悠扬的乐曲中翩翩起舞,行云流水的动作轻灵飘逸,尽现东方女孩特有的美丽。观众们齐声喝彩:“中国女孩,漂亮!精彩!”
杨威停止鼓掌,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女孩,心里突然一片宁静:杨云楚楚动人的眼睛,甜美灿烂的微笑,潇洒自信的飞吻,征服了全世界,更彻底征服了自己。
意外出现了,平衡木动作顺利完成了一多半时,杨云不知怎么脚下一滑,从器械上掉下来,被扣去0。5分。最后她只获得全能比赛第5名。
杨云的大眼睛盈满泪水,心里难受地不住自责,杨威赶紧安慰她:“第一次参加大赛,比成这样已经非常了不起,比我强得多!我第一次参加世锦赛,紧张得差点把鞍马当跳马呢。”杨云破涕为笑,杨威才渐渐放下心来,在他和教练的鼓励下,杨云在后面比赛中发挥正常,获得两枚奥运铜牌。
比赛结束,两人相约漫步沙滩,明媚的澳洲阳光令21岁的杨威心潮澎湃:杨云,快点长大,我盼着你快点长大呀!我……但他还是有些担心,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到单纯的杨云,于是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那几个字吞了下去。此时的杨云心里也是怦怦乱跳:自己心情不好时要发脾气,而杨威总是一个劲哄她,让她觉得特别温暖,她越来越习惯接受杨威那份特殊的关爱了。
回到北京,体操队训练场作了调整,男、女体操队的场地用一道栏隔开。纪律严明的体操队不许队员谈恋爱,所以很多时候两人碰面只用眼神交流。他们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,只敢偷偷摸摸地交往。两人约会从不一起出门,而是一前一后,另约地点见面。
“杠杆噩梦”同病相怜
一对“苦人”惺惺相惜
2002年亚运会前最后的测验,杨云在高低杠上做动作时忽然摔下来,再次造成右手掌骨骨折,失去与杨威并肩参加亚运会的机会。
“就是那根杠子,每次都是!”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杨云情绪低落到极点,“老感觉什么东西阻拦着我,难道这就是我的体操命吗?”杨云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,杨威心如刀割,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她。
杨云的体操生涯出奇不顺,这已是她第四次掌骨骨折,每逢赛前她的感觉总特别好,出征总是大热门,但出场名单却不见她的名字,教练的答案都是“养伤”。她先后因伤错过东亚运动会、友好运动会和全运会等比赛,而这次亚运会又是如此。
受伤的日子像阴郁的天空,一向开朗活泼的杨云变得沉默压抑。不能训练心里难受,她朝杨威发起了脾气。杨威一点不生气,只是心疼,一有时间他就陪在杨云身边,照顾她的同时,还挖空心思地找些事逗杨云开心。
杨威知道杨云最喜欢听的歌是《星语心愿》,于是他特意从电脑上下载下来,一遍遍反复练熟。“我要控制我自己,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,装作漠不关心你,不愿想起你,怪自己没勇气。”杨威一往情深地唱给心上人听。
这招果然有效,杨云终于笑出声,她越来越感觉杨威是个可以依靠的人。她伸出粉拳,轻轻敲打杨威的背:“你真会投其所好。”杨威并不躲闪,微笑着让杨云柔软的拳头落在他身上。好一会儿,他忽然一把拉住杨云的手,一脸认真地说:“我真希望受伤的不是你而是我,如果能让我替你受伤,我愿意!”
杨云心中暖融融的,赶忙捂住杨威的嘴巴:“瞎说什么,我还等你从韩国带金牌来呢,起码两块!还要分我一块!还有你的‘杨威跳’,你可别想偷懒啊!”
杨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。他独创的跳马动作,已经被国际体操联合会命名为“杨威跳”,他要用这个动作拿冠军,送给杨云当礼物。
他做到了!韩国釜山亚运会,杨威如愿将全能冠军收入囊中。
“你的表现实在太棒了!”看着杨云发来的短信,杨威心里乐开了花。但此时的他除了高兴外,一个更远大的目标在心中扎根:这只是亚洲比赛,只有世界大赛才能证明自己!我要为杨云送上更大的“礼物”!
2003年世锦赛。杨威在去美国前一直发烧,盖的被子湿了个透,到美国后又崴伤脚踝,全靠打封闭进行比赛。杨威始终忍着,当做完最后一套动作,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。虽然他在此次比赛中的表现非常出色,但他最终还是与冠军的宝座擦肩而过。
“杨威,你没有失败,你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,我为你骄傲!”沉浸在失望中的杨威看着杨云的短信,心中百感交集。回到北京,郁闷的杨威一连几天没有笑模样:“我的头上还戴着那顶‘千年老二’的帽子。”杨云跑过来安慰他:“这算什么,别忘了,我们还有奥运会呢!”在她的劝导下,杨威很快又重新振作。
2004年8月,壮志未酬的杨云退出了国家队。目送着杨威出征雅典奥运,杨云在心中暗自祈祷:自己体操生涯留下诸多遗憾,希望杨威能圆梦!
奥运会前四项比完,杨威分数排在第一,形势相当乐观。第五项轮到单杠,杨威眼看要做下法、完成全套动作,腾跃时他手上的铁扣突然一松,竟从杠上滑了下来。
杨云愣愣地盯着电视呆住了,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。自己从杠上摔落、杨威失手滑下,一幕一幕像是过电影,在眼前反复闪现。杨云心如刀绞,紧闭双眼黯然泪下:“又是这根杠,这无情的杠子!”
此时,最能体会杨威内心有多苦的就是杨云,但杨云很久都想不出究竟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他。杨威的电话终于打回来了,他的声音在颤抖:“难道……真的是命运捉弄,注定要吃这么多的苦?”杨云突然意识到什么,用很大的声音坚定地说:“那就让我们相依为命,同‘病’相怜吧!”
新的梦想互留空间,浪漫缔造苦中有甜
雅典奥运会成了杨威心里的一个结,很长一段时间,他在心态和感觉上都走不出意外失手的阴影。中国体操队明确表示,只要杨威愿意,他们将全力支持他拼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。对已经25岁的杨威来说,这个决心很难下。
从国家队退役的杨云,同样面临着困难的选择。很多人都劝她留在体操圈,做教练她显然有天然优势。但杨云对杨威说:“我知道这是条捷径,但我真的不想再干这一行。”杨威理解她,体操不仅带给杨云身体上的伤痛,更多的还有无力与命运抗争所带来的深深挫折感。
“我不想靠你养着,我有我的梦想和追求,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,我想当一名演员,像王姬那样出色的演员。”杨威吃了一惊,仔细打量杨云一番,露出一脸幸福和陶醉的微笑:“还别说,你笑起来、哪怕是哭,都比电视里那么多演员好看,你要是不当演员,可真是浪费资源。”
杨威全力支持杨云的想法,他悄悄把杨云的表演录下来,拿给中戏的一位专家。专家肯定了杨云的表演细胞,这让两人信心倍增。杨云开始奔波于各个开授表演科目的学校,寻找求学机会。
他们在训练局附近租了套房子,不大的房间被杨云布置得很温馨。杨威怕杨云孤单,特地送给杨云一只蝴蝶犬作伴,两人给可爱的小狗起了个好听的名字——“youyou ”。杨威对小狗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不在的时候,你要好好陪着女主人。让她开开心心,我一定给你买好吃的。”看着杨威的“傻样”,杨云的肚子都笑疼了。
杨威和杨云喜欢这种平凡又温馨的二人世界,周末杨威回来,和杨云一起逛街、逗youyou。每次杨威在家的时候,他总是亲自下厨,犒劳杨云这个“一家之主”。“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!”精灵的杨云赞不绝口,杨威越发干得起劲了。
杨云的父母开始对两人的事多少有点顾虑,杨威得知这个情况后,经常给杨云的父母打电话,让他们了解他对杨云的一片真诚。杨云的父母渐渐被打动,默许了他们的恋情。
不过杨威至今没有正式拜见杨云的父母。杨云常拿这开玩笑,杨威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:“要不咱们明天就去,我现在就去订票!”杨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直乐,她早为杨威选好拜见未来岳父母的时机:“我跟爸妈说好了,等今年十运会结束之后吧。”
过惯了“苦日子”的杨威和杨云,享受着恋情的甜蜜,而一个天赐良机,也来到屡屡错失机会的杨云面前。美国好莱坞拍摄一部有关体操运动员的影片,在亚洲地区只选一名女演员,他们挑上了气质独特的杨云。兴奋不已的杨云,马上向杨威通报好消息:“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。”看着女友重新露出的自信微笑,杨威紧紧握着她的手:“我支持你,一炮打响,一鸣惊人!”
2005年7月,杨云动身前往好莱坞。闻名于世的电影圣地,成了她和杨威美丽梦想开始的地方。9月,杨云将进入中国传媒大学学习表演、主持专业,而十运会结束后,杨威也许将面临新的选择。这一切毫不妨碍他们美丽、甜蜜的情缘开花结果,杨威和杨云商量后决定:“我们未来的小家,就安在北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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