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漫步小镇街头,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带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竹具旁,等候有人前来买筲箕、箢篼、背篼、箩筐。见到爷孙俩的我触景生情,仿佛蔑刀在父亲手里挥舞,七十年代的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些年里,蔑刀是我家的宝贝,在父亲手里闪动:先上坡砍竹子,然
2020-12-25 310
每年秋天,玉米成熟的时节,母亲准会做些玉米浆粑粑,满足孩子解馋的愿望。
玉米浆粑粑的做法复杂,费时。秋收繁忙,但是为了孩子,母亲总会抽出时间。如果实在太忙了,便挪到晚上做,等热情腾腾的浆粑粑端上来的时候,孩子们已经瞌睡得东倒西歪的了。
做浆粑粑很讲究时机,一年就那么几天的时间。老品种的糯玉米,不能太老,太老没浆,做出来不好吃。也不能太嫩,太嫩了玉米粒不能从玉米棒子上脱粒,也不劲道。母亲选择成熟度刚好的玉米,将玉米从棒子上脱粒,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急不得,只能靠手工。脱下来的玉米粒,放在石磨上慢慢磨,白色的玉米浆从两个石磨盘之间缓缓流淌出来,母亲伸了伸发酸的腰,继续转动石磨。
完整成型的玉米壳洗净,将磨好的玉米浆包成大小一致的长方体,不能太大个,不然熟不透,如果包不严实,玉米浆会淌得满锅都是。包好的浆粑粑,上蒸笼蒸熟即可。那时候没有糖,一般都是吃糖精。为了口感好一点,母亲通常会在磨好的玉米浆里放一些糖精。母亲做浆粑粑的时候,特别认真专注,就像对待一个精致的艺术品,充满了仪式感。如果那一年没有做浆粑粑,总感觉那一年是没有秋天的。
做好浆粑粑后,母亲总会给邻里一家送一点,让家伙儿尝一尝。邻里有什么瓜果蔬菜,也会互通有无,所以邻里关系特别亲。吃不完的浆粑粑,通常会晾干水分,能保存好几个月。平常饿了的时候,没有什么零嘴儿,母亲便将干了的浆粑粑翁在草木灰烤,烤成金黄色时用来解馋。吃起来有点像现在北方的干馒头片儿。
慢慢长大后,求学离家,故乡就像断了线的风筝,一旦离开就只会越来越远。求学,工作,结婚,生子,人生就像设置好了的程序,逢年过节的时候,才能够回家一次。季节性的故乡美食,再也吃不上了。人的味蕾是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,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变,人们食用的食物越来越精致细腻。条件艰苦那些年心心念念的美食,成了现在大家眼中的粗粮,老人喜欢吃,孩子们根本难以下咽了。有些食物,在时代的进步中慢慢被遗忘,偶尔在农村老人那里才能找到它的身影。
母亲老了,身体大不如以前。但每年秋收的季节,母亲还会像我们小时候一样,做我们心心念念的家乡美食。玉米浆粑粑,红薯窝窝头,苦荞饼,自制米酒,糯米糍粑,红豆酸菜,卤豆腐……,以此来消解对孩子们的思念,仿佛孩子们都在身旁,围住母亲打闹。
作者简介:
刘思来,云南昭通人,西双版纳文联会员。云南大学研究生,现为昭通学院教师,在《思维与智慧》《中国青年作家报》《今晚报》《中国应急管理报》等报刊发表文章多篇。
《巴蜀文学》出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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