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台绝色驻

抒情散文 2020-12-10 01:55:18

四季的美，美在吾家小楼台。

小楼台在小县城的一隅。小则小矣，然一半坚劲，一半文雅。盆罐瓦瓮，花草生物，摇篮座椅，纱网丝幔，共赴丰饶富丽。

乡野的自然是春季楼台的妙笔。清晨，清爽柔和的风点缀着楼台，野三七在风中微颤。它埋在松软湿润的田间土里，只消沉寂半个冬天，就冒出了头。我把它种在方方的泡沫盒中，仔细施肥、浇水、松土。它生性拙朴，见风就长。不多久，根茎肥壮，叶片椭圆水嫩，每一片都绣着花边，宛如可爱的月牙。

母亲带回的紫血椒也被我种在了泡沫盒里，只插了一小把，很快，就蔓延开了。远看，像翡翠中镶着的紫玉，浓郁而深沉。还有薄荷，我用玻璃瓶养着。不多时，竟蜷出长蔓，将清凉的香彻彻底底地散了出来。

星辰般的浪漫是夏季楼台的渲染。雨后的夜晚，月光半明半昧，星光点点，清辉洒落楼台。胭脂、虞美人、凤仙、四季梅、月季依旧娇艳如白日，虎皮兰、君子兰、吊兰、玉树、文竹、水仙、栀子花娴静优雅。此时的楼台是完全开放的，窗户全都开着，每一处景都衔接着星月的光和人间灯火。

坐在摇椅上，闻着花草的清润香味，耳畔是声声蛙鸣和小虫的浅吟低唱。枕着楼台微凉的风，仰面望星月，观云彩灼灼。天地芳华，不过如此。

沉淀的丰厚是秋季楼台的点缀。傍晚，夕阳斜照，楼台似镀了金光，绚丽无比。我拉上半面窗纱，坐在沙发上叠衣，任衣物上阳光的味道一点一点弥漫。外面的花架除了红瓷蓝瓷的盆罐，多了几个竹筛子，置着南瓜子、红豆和玉米。圆润的红，亮眼的黄，纯洁的白，都包裹在楼台中。

顺着花架往下，平地上还有逐渐干瘪的丝瓜。它是对面楼台的馈赠，绕着窗棂和电线，一路延伸，经过春夏后开花结果，刚好垂在了我家楼台前。成熟的丝瓜和它的藤蔓将楼台扮成田园风的翩翩佳人。即便经受阳光的洗礼，风干，它仍是楼台风骨中的代表。

入梦的安宁是冬季楼台的乐章。午后，雾气退去，暖阳照着楼台，照着花草。几场清冽的风吹过，楼台变得澄澈无比，也迎来了散淡清闲的时光。目光所及，天空清明，风推云，云写诗。麻雀叽喳，越过电线，在楼台上蹦跶。伏在楼台下的猫儿，跑到有阳光的地方眯眼打盹。

花草安静，我陪着孩子翻开书页。风吹哪页，读哪页。母亲将花生倒进竹匾，坐在小凳上剥。阳光在楼台上跳跃，跳到被子上，被子馨香；跳到衣服上，衣服旋即褪去薄冰，撑得鼓鼓的；跳到水盆里，水盆射出晶莹的光。

四季唯美，绝色常驻，最是楼台潇洒处。含月影，醉花阴，它是房屋真正的眼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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