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思稻

抒情散文 2020-12-21 10:41:18

门前蜿蜒的小河升起丝丝白雾，习习的凉风抚着岸边红扑扑的山楂。鸟儿不时地飞来，轻快地啄着。边上的板栗，还裹着厚厚的盔甲，等待着成熟。

远处，金色的稻田连成了一片，江南的晚稻即将成熟。露水浸染了叶片，稻子的气息，混合着果木的味道，随着露珠飘散在空气中。让人忍不住抽起鼻子嗅着，那是秋天的呼吸，是丰收的前调。过不了多久，人们就要将沉甸甸的谷穗收入谷仓。

一根稻穗，像一束小小的发辫，不过四五缕，却缀满了细长饱满的谷粒。滋养稻穗的泥土，已变得结实，踩在上面如同柔软的地毯，绿绿的，还有些潮湿。不久前，这里还是一片浅浅的水洼。那水，都被稻谷喝饱了吧，你看，那一粒粒鼓的都快溢出来。

多年前，每到此时，我就要和父母一起准备秋收。秧苗，都是在同一时间种下，稻谷，也会在一起成熟。我们要抢着在秋雨到来前，将水稻收割完成。

丘陵地区的水田，只能人工劳作。我们清晨四点就要起床，天才刚刚泛白。周遭的一切还似水墨印染的般，只有稻田，有一丝金黄的色彩。父母总是先割掉最后面几排水稻，那里布满了长满倒刺的杂草，常常将手臂划出一道道血痕。

我似醒非醒，握着镰刀，开始收割。左手紧握着水稻，右手用镰刀用力一割，“哗”水稻应声倒地。第一株水稻放在田埂边，第二株水稻的谷穗枕在第一株水稻的根茬上。就这样，慢慢往前割着，走着，不知不觉，水稻由淡黄，变的暗黄，最后变的金黄，天大亮了。

收割完的水稻，还要放在田间晾晒。这时候的稻田，是鸟雀们的天堂。父亲面包会扎一个稻草人，绑上带子，让风来赶走它们。可是鸟儿早就识破了稻草人不是人，依然肆无忌惮的吃着谷子。只有快快地将稻谷脱粒，收入谷仓，才算完成了这场秋收。

汗滴禾下土，真的是写实，而不是艺术的描摹。你看那黝黑的皮肤，你看那粗糙的老茧，无一不是辛勤劳作的明证。

父亲总是说，万物成于勤，毁于奢。他怕我浪费，从小吃饭的时候，若我没吃完，下一次食物就要减量。直到现在我依然习惯少量的盛饭，从不浪费。

他让我从小就和他们一起在田间劳作，也是为了让我体会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吧。更何况，一粒种子，经过多少阳光雨露，暴风骤雨，才能变成一粒谷子。若它也有思想，想必不想被直接扔进了垃圾堆中。

一分耕耘，一分收获，是幸福的写照，也是自然的嘉奖。

一餐一食，克己节约，是对食物的尊重，也是一场个人的修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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