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漫步小镇街头,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带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竹具旁,等候有人前来买筲箕、箢篼、背篼、箩筐。见到爷孙俩的我触景生情,仿佛蔑刀在父亲手里挥舞,七十年代的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些年里,蔑刀是我家的宝贝,在父亲手里闪动:先上坡砍竹子,然
2020-12-25 310
刘国瑞
一进腊月,年的味道就浓了起来,腊七腊八,冻死叫花,这一天,多数家庭熬腊八粥,腌腊八蒜。卖腊八粥的粥屋也特别受待见,人排成长龙,红红火火。民间有谚语:二十三,糖瓜粘;二十四,扫房子;二十五,磨豆腐;二十六,炖锅肉;二十七,杀只鸡;二十八,把面发;二十九,蒸馒头;三十晚上熬一宿;大年初一扭一扭。
小时候,最盼的就是过年。洗个澡,换上一身新衣服,打扮利利量量,天不亮,就争先恐后往奶奶家赶。
父亲面包兄妹六人,老老少少二十几口子人,过年就像开大会,见面互相道声吉利话。而我记忆最深的莫过于收压岁钱和守夜。
一到过年,叔叔婶子们都会按照小孩子人头包上十几个小红包,三十早上这个一个,那个一个,里面有的五角,有的一元压岁钱。压岁又称压祟,寓意辟邪驱鬼,保佑平安。那时,压岁钱归自己,不用上交,可以自由支配,小小的年纪就有了“小金库”,有的初一过完,就花得一光二净。那时姑姑未结婚,我的压岁钱常交姑姑代管,现用现要,姑姑就从纸叠的钱包里一张一张往外拈,细水长流,一直花到正月十五,买得一堆小人书。姑姑常夸我会过,长大后一定是个持家的好手,当时,自己脸上乐得就像开出一朵小红花。
三十晚上,大人围坐一起包饺子,不仅睌上吃,还得把初一早晨的包出来。说来也怪,那时也没冰箱冰柜,包好的水饺放一晚,皮都发了硬里面的馅也不坏。不像现在,包好冻在冰箱里。我喜欢擀水饺皮,左手拇指、食指、中指捏着右手擀,一边擀一边旋转,几秒钟一块面剂就魔术般变成了薄薄的饺子皮。婶子们越夸越带劲,一个人供三四人包。
吃过年夜饭,大人们就天南海北侃大山。我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听,有时听着听着,就一个劲地打哈欠。每到这时,母亲就劝我去睡觉,我用力揉揉太阳穴,眨巴眨巴上下眼皮,直勾勾望桌上的钟。自己也不知道,打哪年开始养成的习惯,三十晚上即使再睏,也强打精神不去睡,和大人们一起守夜,听大人们讲年的故事。
相传,在远古的洪荒时代,有一种叫年的怪兽,每到大年三十晚上,就要从海里爬出来伤害人畜,毁坏田园,降灾于辛苦了一年的人们。人们为了躲避年兽,腊月三十晚上,天不黑就早早关紧大门,不敢睡觉,坐等天亮。等到大年初一早晨年兽不再出来,才敢出门。人们见面互相拱手作揖,祝贺道喜,庆幸没被年兽吃掉。也有的说,守夜是活着的人对去世亲人的一种纪念。守夜又称熬夜,特指农历大年三十的守岁,现在一般不叫守岁,都叫跨年,这样也好听。
守到次日一两点。实在睏得睁不开眼,坐在板凳上摇摇晃晃,才躺到床上呼呼大睡。
宋代著名诗人苏轼曾写下《守岁》名句:"明年岂无年,心事恐蹉跎;努力尽今夕,少年犹可夸!"由此可见除夕守岁的积极意义。
如今,天命之年已过,每逢过年,都会时不时忆起往夕过年的一些趣事,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怀旧吧。这些零零散散的趣事虽然尘封几十年,一旦打开,仍然那么清晰,那么直观,仿佛就在眼前。
作者简介:
刘国瑞,笔名:凤城书生。早年曾在《人民邮电报》《邮电企业管理》《山东邮电报》等报刊发表新闻报道、论文、诗歌、散文、小说,后搁笔多年。2018年10月重拾写作,陆续有散文、闪小说见诸《中华文学》《今古传奇》《吴地文化闪小说》《北京阅读》等纸刊。系《中华文学》签约作家,荣获2019“新健康杯”第四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大赛优秀奖,“赤系杯”2019年“家国情怀”世界华文闪小说大赛优秀奖,《中华文学》年度散文三等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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