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醉”忆乡村年味

抒情散文 2021-02-07 09:55:18

高桃芝

腊月是一坛醇厚的陈年老酒，浸润着一股香甜的年味儿。我的老家在乡村，腊月有许多传统的习俗，让我最陶醉的回忆就是扫扬尘、祭灶神和恭迎玉皇大帝，引爆了浓浓的年味。

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一天，我们全家人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，俗称“扫扬尘”，寓意有四重喜。第一喜，是欢送灶神上天宫，为我们美言。

第二喜，是扫霉运。

那时，老家的房子墙壁上面都有灰尘，墙角里也会有蜘蛛网。到了大扫除这天，母亲一大早就用旧床单把床铺盖上，家具和桌子上也都铺了旧报纸。哥哥站在梯子上，他用新扫帚把屋顶扫干净，我帮哥哥扶梯子。两个姐姐负责扫地、擦桌子之类的活儿。母亲把灶台擦得干干净净，又将锅碗瓢盆反复洗得光可鉴人，父亲面包把烟囱里的灰垢消理干净。这叫把霉运扫出去，家里来年顺不顺，腊月底那几天打扫卫生是非常关键的。

祭灶神在民间流传的习俗和传说很多。腊月二十三晚上九点左右，母亲便在灶台下摆好香炉，点上三炷香，在灶台上倒上一杯白酒，用盘子供着糕点、粘糖糕和糯米，将红纸糊好的一匹骏马烧掉。母亲虔诚地跪在地上，“咚咚”给灶神磕三个响头，小声地祈求说：“请灶王爷上天言好事，下界降吉祥，家中不可一日无主，还请灶王爷骑着马儿快去快回。”

我站在母亲身后好奇地问，为什么要请灶神喝酒吃糖呢？母亲告诉我，那是希望灶神喝了酒后，变得迷迷糊糊、记忆不清地回到天庭；让灶神吃了糖和糯米后，嘴巴和心里变得甜甜蜜蜜，希望把灶神的嘴粘住，这样他就张不开口讲话，不让他向玉皇大帝告状。母亲总是告诫我们在腊月千万别乱说话，小心灶王爷向玉皇大帝告状。我们吓得不敢乱说话，见到长辈们便说吉祥和祝福的话语，长辈们听了乐呵呵地摸摸我们的脑袋，夸我们真懂事。这是过去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古老民俗。

第三喜，是恭迎玉皇大帝到人间巡查。

传说中，到年底的时候，玉皇大帝会从天庭到人间巡视，腊月二十五是玉皇大帝下降人间查看民情的日子，家家户户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，恭迎玉皇大帝来查阅，希望来年家运好、得吉祥。农户在二十五这一天，都会在门口摆个香案迎请玉皇大帝。扫扬尘后，看到房子到处窗明几净，焕然一新，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，希望玉皇大帝长住我家，爱上我家温馨舒适的环境。

第四喜，是迎接小年、大年、新年。

新的一年即将来临，家里到处干净明亮心情好，这也叫除旧迎新。

古时候对灶神和玉皇大帝的恭敬，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感恩和祈愿，年年岁岁、世世代代传递着一种仪式感。这其实也是一种和合文化，与房子和、与环境和、与天地和、与人和。

祭灶神、扫扬尘和恭迎玉皇大帝拉开了春节的帷幕，在一团欢天喜地的和气中，我们终于迎来了一年最热闹、最喜庆、最隆重的春节，真正开始辞旧迎新，欢欢喜喜地过大年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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