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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4-22 540
苑广阔
现在总有人感叹,过年的年味越来越淡了,却很少有人想过,年味越来越淡的原因在哪里,是什么。在我看来,年味淡了,是因为烟火气淡了,很多人都觉得小时候年味浓,正是因为小时候过年的烟火气浓。
过年时最先飘出的烟火气,是父亲面包打扫院落,清洁卫生时焚烧各种垃圾的味道。距离过年还有三四天时间,洒扫庭除,是年前的一道必要程序,无论多忙都不可省略,更何况过年时,除了忙年,也没有什么好忙的,而清洁打扫,正是忙年的一部分。
父亲一早起来,就开始收拾院落,把院子里本来杂乱摆放的东西各归其位,然后一些破衣烂衫、落叶杂草等等,统统归拢到一起,然后一把火烧掉。那时候没有环保的概念,家家户户都这么干,那几天整个村庄都弥漫着焚烧垃圾的气味。
不过小时候农村塑料制品很少,焚烧的垃圾还是以落叶杂草等为主,所以气味并不刺鼻,反而带着一种熟悉的味道,也让过年变得烟火气十足。
年前家家都要蒸馒头、做豆腐,这时候飘出来的味道,就是馒头的麦香,豆腐的清香了。每家每户的厨房里都热气腾腾,东家端出一大锅馒头,西家端出一大锅豆腐,主人的脸上带着笑意,带着满足,进进出出,忙忙碌碌,年味十足。
如果说馒头的麦香和豆腐的清香,都还算是一种比较恬淡,不那么浓郁的年的味道的话,那么炸鸡、炸鱼、炸各种丸子的香,所传递出的年味,可就是香气扑鼻、年味十足了。
锅里是沸腾的花生油,丸子丢进去锅里马上像开了花一样翻滚开来,香味随之四处弥漫,直冲鼻腔。小时候最喜欢过年炸年货的日子了。因为炸年货需要父母一起配合才能完成,而且一炸就是小半天。这不但意味着父母没空理会我们,我们可以尽情地疯,尽情地玩,而且还可以时不时跑进厨房,拿一块鸡丸子,或者是肉丸子丢进嘴里,提前品尝年的味道。这时候的父母,似乎也因了快过年的原因,显得格外的宽容。
各种丸子炸好了,足足有一大簸箩,然后放在屋角一个硕大的瓷盆里。
小时候老家过年有大年初一到初三不动烟火的习俗,但人总要吃饭啊,这时候这些提前炸好的丸子就有了用武之地。每次到了饭点,把锅放在堂屋中间的炉子上,倒入半锅清水,既不用油,也不用盐,等水烧开了,把鸡丸子、肉丸子或鱼丸子抓一把丢进去,煮上几分钟,然后把切碎的芫荽撒进去,马上鲜香四溢,让人垂涎欲滴。
这时候大锅里热的馒头也好了,白馒头就丸子汤,有饭有菜,汤汤水水,真是人间一顿好饭。
烟火气里年味浓,人间正道是沧桑。现在生活好了,很多人家选择到饭店酒楼吃年夜饭,自己也不用煎炒烹炸了,省事是省事了,但年味也被省掉了,这样好还是不好,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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