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漫步小镇街头,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带着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竹具旁,等候有人前来买筲箕、箢篼、背篼、箩筐。见到爷孙俩的我触景生情,仿佛蔑刀在父亲手里挥舞,七十年代的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些年里,蔑刀是我家的宝贝,在父亲手里闪动:先上坡砍竹子,然
2020-12-25 310
徐振萍
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面包时常沉湎在浓浓的酒气中,一天有时两顿酒,有时三顿酒,似乎迎合了人们的说法:“掉到酒坛里去了。”但他不像是酗酒,每顿仅喝二两酒;又没有以酒浇愁,父亲是个小小的乐天派。或许,也是人们常说的馋酒,每天不喝,浑身不自在。他有三次不喝酒的经历,与我有关。
那一年夏天是我初中升高中的考试期间。那一天中午,我刚到学校,准备进考场,仿佛看见学校大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影闪了一下。当时我也没有留意。考完后,与同学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口。远处,父亲早已捧着一个大西瓜在等我,看到我安全出来,这才松了口气。晚上,父亲也没有喝酒,一直陪伴着我。后来,母亲告诉我,听说有位学生因考得不好,寻短见被送医院了。原来,父亲一直不放心,其实我心里有数,坚强着呢。
在我读高三的那年冬天,临近紧张的复习迎考。谁知我因阑尾炎开刀,住进医院。刀口初愈,我就坚持去学校上课去了。记得那是隆冬天气,未到傍晚,天就黑了下来。我向班主任请假,早点回家了。母亲见我回来,诧异地问:“没有看到你爸爸?他接你去了。”不料,此时小镇上又停电了,我们只好在家里等。好不容易盼来了电,父亲却一瘸一拐地回来了,鼻青脸肿,嘴角还有血丝。
原来,停电期间,伸手不见五指,父亲走到一家炕坊门前,刚要过桥,突然,河面上扫来一束强光,并晃来晃去。父亲一不留神,脚底踩空,摔到路上的坑里去了。回到家,他却对我问寒问暖,见我没事,才稍稍安定。这天晚上,因身体疼痛,父亲连酒也喝不下去。第二天,去医院一检查,血压升上去了。从此,高血压一直缠着他,直到他永远地离开我们。
还有一次是我即将参加工作之际。由于我的户口跟随母亲,外祖父与母亲当年响应国家号召,去农场劳动,回城没有正常手续。户口就落户在地方上的蔬菜大队,属于农村户口。父亲在供销社工作,适逢有新的国家政策,他可以提前“内退”,一名子女同时顶替工作,并且互换户口。那一次,我如愿以偿,但晚上父亲却痛哭流涕,可见户口“农转非”在他心中的份量,毕竟当时农村户口与城市户口有着天壤之别。那一晚的酒当然父亲是喝不下的。
父亲的三次意外故事,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。当时,我真是“年少不知事”,多年后方悟出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,在每一个孩子不同的成长时期,他们都会用胸膛给子女遮风挡雨,传递爱的温暖,可我们有时却毫不知情。当我怀着感恩的心情,想再次孝敬父亲时,他却早已去世,让我愧疚不已、抱憾终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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