稻色秋风

抒情散文 2021-09-07 10:09:18

王继琼

立秋是凉风和暖风的分界点，立秋之前的风像姑娘的眼眸，温暖且深邃，立秋之后的风像汉子的肌肉，强壮且有力量。一个是磁性的柔美，一个是雄性的健美。

学校外面的那一片稻草，陪伴了我整个夏它们和鸣。虽然它们演奏的什么曲子我根本听不懂，但是我自己可以放一曲《荷塘月色》或是《平湖秋月》，就当它们演奏的就是这两首曲子。

稻田地上的月亮，是这场演唱会最忠实的观众。它自己提着银色的灯笼，把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演播大厅照亮。我告诉月亮曾经有无数的诗人用诗句和它发生过感情。王安石把思乡之情寄托了它，因此说“春风又绿江南岸，明月何时照我还？”；李白把自己的豪情壮志告诉了它，写出了“俱怀逸兴壮思飞，欲上青天揽明月。”的不朽名句；苏轼失意时也找它诉说心声，它说“人有悲欢离合，月有阴晴圆缺，此事古难全。”我也要告诉它一个秘密——我想登上躲在薄云身后的它，和嫦娥共奏《忘忧曲》。

稻田旁边的乡间小路，像一条蛇蜿蜒在稻田之中。矮矮的路灯似月亮落在田里的影子，错落有序，在黑暗里修饰出了一条银色彩带。我曾经在灯光下看书过，拍过照和吃过晚饭的农民们在灯光下聊过天。路两边村民种了许多花，有美艳得无与伦比的万寿菊，有珍贵的木槿花，有高贵的金银花，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儿。在这夜晚，它们全部藏在稻草的怀抱里说着悄悄话，真是秋风太凉，不然我一定走下楼去和它们聊上一会儿。

当风来的时候，稻草一会儿向东，一会儿向西，一会儿又向北，最后才会向南朝我点头。它们这种原始的舞蹈我见过无数次，每次都看得我不由赞叹。曾经学舞蹈的朋友告诉我，你要把青蛙的歌声，月亮布置的舞台效果和稻草的舞蹈联系起来，这是大自然为人类准备的最盛大的一场演出。只是有时候月亮会缺席，风会忘记方向，或是人没有看演出的心境，人一辈子能看到这场演出也就一两次。

一只猫突然窜到小路上来，难怪刚才稻草里传出“踢踏声”。一定是它在追逐田鼠，我还在想如此“平淡”的自然音乐组合，怎么请得起踢踏舞者。它在路上跳了几下，“嗖”地一声又跳进稻田。稻草的舞蹈动作变大了，我的眼睛终于从这场演出里拔了出来。

稻田外的那条小河里传来鸭子的叫声，时不时还能听到它们拍打翅膀。也许它们白天没有玩得尽兴，夜晚趁人类都睡着才相互的打闹。它们拍打翅膀溅起的水珠落到稻田里，赶跑了藏在里面的青蛙，青蛙歌唱的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。那只猫听到声音也立马站着不动，风也刚好消失，稻草停止了舞蹈。好像突然就换了节目，鸭子的歌伴舞开始了。要是在白天，我定然会吼鸭子，在这深夜里要是我再大喊几声，吵醒了村民的美梦，它们一定会怪我不懂事。

旁边的儿子睡得很熟，我多么想把眼前的这场演唱会说给他听。但是我又怕它听不懂，毕竟它的童年将会在城里度过。没有机会和能力才欣赏田间的音乐会。

身上夏天的睡衣有些单薄，站久了开始瑟瑟发抖。爬上床睡觉，我想把今晚听过的演唱会带到梦里。在梦里谱一支叫《稻色秋风》的曲子。

作者简介：

王继琼，铜仁市作家协会会员。有作品发表于《人民代表报》《意林》《中国青年作家报》《劳动午报》《农业科技报》等报刊杂志发表数十万文字，一个爱好写作的90后乡村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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