铲雪的浪漫

抒情散文 2021-11-17 11:06:18

陈倩倩

今年的雪来得又急又猛。

还未赶得及抓住秋天的尾巴，树木和房屋一夜之间便“白了头”，整个世界雪白一片。抬首北望，绵绵白雪纷纷扬扬，远山处，稀稀拉拉的房屋在大雪中若隐若现，宛如遥远的仙境，给粗犷的北方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浪漫。

暖阳初上，东方露出了鱼肚白。金色的光透过树木，斑驳地洒在大地上，碎了一地的洁白，美得惊心动魄，真可谓是：“须晴日，看红装素裹，分外妖娆。”

细密的冷风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寒战，这才注意到原来昨晚的窗户没有关严实。调皮的雪花沿着半开的窗缝一个劲往屋里挤，落在窗台上，结成一层薄薄的冰晶。我忍不住把手伸到窗外去接，无奈，只抓住了几滴水珠。

不久，窗外响起嘈杂的喧嚣声。我探出脑袋往外瞧，只见爸爸和弟弟裹得严严实实，在楼下挥着手冲我喊道：“别愣着，快下来帮忙铲雪。”

待我下楼时，院子里早已挤满了人。邻家的孩童，年轻的夫妇，甚至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或大或小，或多或少的工具和天上地下的雪花作斗争。

也不知是谁起了头，漫天的雪花变成了乱飞的雪球，一会儿挂在树枝上，一会贴在窗户上，一会蹦到人们的衣服上。被打到的人也不甘示弱，从地上抓起一把雪，放在手心里揉成一团，趁人不备，瞄准目标，进球！

越来越多人加入到这场雪球大战中，你来我往，好不热闹。孩子们索性放下手里的工具，在纷飞的大雪中你追我赶。平日寂静的院子充斥在一片欢声笑语中。

“咱们也堆个雪人浪漫一把？”人群中有人提议道。一呼百应，说干就干，运雪的，滚雪球的，摆造型的，大家分工明确，齐心协力，很快一个大雪人就做好了。

几个孩子盯着雪白的胖娃娃看了半天，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。“对了，这个。”弟弟摘下脖子上的红围巾，给她戴上：“这样就不冷啦。”大人们被弟弟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。

冷风顺着衣袖呼呼往衣服里钻，孩子们的小脸冻得通红，大人则冻得直打哆嗦，不停跳着脚。即使这样，谁也不愿意离开，不是舍不得这雪人，而是不舍难得忆起的惬意孩提时光。

人群中，年轻的丈夫摘下手套，把手偷偷伸进妻子的领子里给她一个寒战，看到妻子的反应后躲在一旁捂嘴偷笑。年迈的爷爷给奶奶紧了紧帽子，揉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，随后两人相视一笑，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满目的温情。

这些不经意间的小温柔，在这皑皑大雪中显得格外夺目而绚烂。

一场雪，连结了一个院子的浪漫。

回到家，我站在窗边，看着被垒在路边，整整齐齐的雪堆，犹如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。

雪人站在花园里，对我咧着嘴笑，仿佛在说：“瑞雪兆丰年，冬天到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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