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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4-22 540
川流(李宏川)
一年前的春天,妻子在大市场买来了一盆三角梅,小小的瓷花盆,里面的花有着瘦弱带刺的枝条,椭圆形青青的叶子。妻子说,卖花的人介绍,三角梅深秋开放,花朵大且鲜艳。她将花盆放在客厅阳台,倒也雅致。
我家住在五楼,平素夫妻二人都要上班。对这盆三角梅,妻子开始倒还热心,定期给花浇水,为了增加花的养分,用一只大碗留些淘米水,待沉淀发酵后用于浇花,弄得家中散发着重重的酸臭味。我下班后也会围绕花盆转上几圈,有时将喝剩的茶叶水倒入盆里。这三角梅就这样在我家静静地生长。
夏天到来,三角梅长大了许多,枝条粗壮了,叶子也繁茂了。这一年女儿生孩子,我和妻子一有空便要去照顾外孙,几乎没时间顾及这盆花,有时十天半个月也忘了浇水。我家是顶楼,盛夏十分闷热,三角梅的叶子开始枯萎,入秋后枯叶便一片片落下,风一吹客厅到处是枯叶。我对它有些厌烦了,有一次去摘枯叶时,不料被枝条上的刺扎了一下手指,几天后竟然发炎灌脓。从此,我更是懒得去管它了。
妻子偶尔还会给花浇点水,花盆没有托盆,有一天妻子拖地时,移动下花盆,盆底的地板上居然密密麻麻布满了小虫子,妻子惊的大呼小叫。从此,也很少浇水了。
就这样,我们任由这盆三角梅在阳台风吹日晒,自生自灭,很快便只剩下枯枝了。
我说,这花怕是已经死了吧。妻子说,要不你将它搬到厨房去,这花盆还不错,等我们住新房后,可以栽别的花。
次年春天,我家迁居新小区,住的是一楼,有个小小的院子。搬家时,我看到扔在厨房一角那盆只剩枯枝的三角梅,顺便也搬上了车。将花盆放在室外院子里。计划着哪天去买株茉莉花或玫瑰花来栽。
一场春雨后的周末,我正在客厅看电视,在院外晾衣的妻子叫道,快来看,发芽了,发芽了。
我出门一看,是那盆三角梅,枯枝条上冒出了几星绿点。我心中感叹,这么久它居然还没有死,生命是如此的顽强。在无人照料时,它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,独自在老房的厨房默默地坚持,枯萎的表像下,根深扎在土中,在贫乏的土中汲取维持生命的养分。
我不由心生愧疚,赶紧找来一把小铲子,将盆中土疏松,浇上了水,又去农资市场买来复合肥埋在土中。这以后,我每日观察着花的长势。由于在室外,又有我的精心呵护,三角梅恢复了生机,越长越好。在妻子买来的几盆花中,它的长势是最好的。
我们觉得原有的小花盆已经难以容纳下枝繁叶茂的三角梅,便买了个大花钵,将它带土移栽其中。这样,三角梅更是如鱼得水,斜伸旁逸,呈蓬勃之势,成为院中的一景。
秋分时刻,三角梅枝条上开始长出似红色叶子包裹的蕾,不久便似繁星布满整个花身。待这些蕾绽放时,那些红色的苞片如同红叶般舒展开,红叶中间才是细密的花蕊,红多绿少,绿叶倒成了花的陪衬,格外热烈奔放。我将这钵三角梅搬到院中央,一时,如同一片花海般吸人眼球,让我们欣赏不已,也成为过往路人注目的焦点,来我家的客人无不称赞三角梅的绚丽。
没想到,我们一度放弃的三角梅,凭借坚韧和坚持能够走出绝境,璨然绽放,它让我惊喜和感动的同时,也带给我深深的启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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